【铁线蕨】
雪小禅

我一向对不开花的植物抱有持续的好感。

何况,钱线蕨的名字实在是好。

像一个稳妥的中年男子,一直稳妥着,坚定地走着自己的路线,而且,干净雅致—— 蕨类植物,例来有着难得的干净与简洁,并且带着深深的古意。没有织锦繁华,没有裂帛之痛,只是这干净与简单,不开花,只绵延跌宕着这绿意,很流畅地铺排开,做植物,干净和简洁是难的,大多数全是繁花似锦,努力表现的样子,而蕨类植物的铁线蕨,有着异样的温暖和朴素。

初见是在我们院子里。

春天里,在阳光下散步,看到墙角布满了这种小叶子的植物,很听话又很安静地待在角落里。

再见是在贵州的原始森林里,青苔上爬得到处都是,非常浓郁。

带着湿绿和苍茫的味道,我喜欢那种绿—— 一下子可以把人的心都染绿了,湿润着,却不芬芳。只是湿润,带着凉凉的温度,可是,我愿意告诉它—— 这是最踏实的湿意呀,如果一个中年男子温文尔雅深情款款,如何能不吸引你?但是他的眼神,就足够让你觉得安定、稳妥。心神荡漾,倒是其次的事情了。

铁线蕨,实在有一种飘逸的静寂之美。读清少纳言的文章时,常常会想起这样的植物,而清少纳言,也配得起这样的静寂之美:“淡紫色的衣,外面罩了白衫的人,刨冰放进甘葛,盛在新的金碗里,藤花梅花上落雪积满了……”真美呀,每每于午后,一杯午后红茶放在阳台上的小几上,就有这种蕨类植物的美感,好像自己也成了一株植物似的,那样接近了空灵与美丽……

幽寂,玄妙。我实在喜欢这样的光阴,于是也养了一盆铁线蕨,长势并不好,我养什么东西都不易活,而尤其不喜花,极少种花,我性格中偏阴偏冷,易与不开花的植物相缠相伴,似是它们的知音,用沉默表达高贵—— 沉默是难得的。是的,我就在角落里,你们说吧,你们说够了吗?不,我不解释,我不争辩,我做一枝这样的孤寂的蕨类植物,展示着内心饱满的寂寞和喜欢。

我不把铁线蕨想象成女子。确切点说,更安静的内心,更强大的东西,男子身上更多一些。它一样呈淡淡的阳性,或者中性,有一点点颓,可是,也有一点点向上,叫人恰巧喜欢的那种—— 喜欢穿麻,白色,头发黑,而且传统的那种发型,眼睛清澈,带着难得的明亮,虽然历经岁月,却依然被淘洗得特别动人。至少,可以看得到干净的东西。这样的男子就是铁线蕨吧?

他一定是文雅的,低沉的。一定有着自已最动人的落寞,即使寂寞,他也是优雅的—— 他不愤世嫉俗,一点也不。他最迷恋不动声色。但却也温暖。很书卷,很儒雅,很中国。哲学的味道在绿意和舒卷的姿势上非常达意,难得有这样不动声色的植物—— 是的,真难得呀。不动声色是难的,大多数时候,喜形于色,张狂,惆怅百结,一日豪似一日的花开富贵,能够肯低眉的人简直太少了。

只有风安静了,雨停歇了,所有的繁华终于不再车水马龙一样的出现,才会有那样的时刻吧?收敛了所有的傲气,在大雪压住红尘的夜色里,就着冷银的月光,照在雪地里,有了听雪超尘的心情,这时,已经是株寂寞的铁线蕨了—— 这样的寂寞,素素然,是我喜欢的格调。

有些植物,虽然看似茂盛,但是,“格”不好。可是,铁线蕨有着别样的一种气质,虽然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消失掉,可是,终究有一些东西会永远沉淀在心里,比如思念铁线蕨的那个冬天的早晨,那是2009年的十一月,才刚进十一月,第二场雪又来了,远远地看去,屋顶上有了白白的一层,雪意总会让人感觉到清冷和洁白,这恰巧和铁线蕨的格调是一样的,所以,在听雪超尘的这个早晨,我写到了铁线蕨,我知道,无论再喜欢多少种植物,铁线蕨,还是我最钟爱的那一种。

它呀它,低低的朗润着,在这个落雪的早晨,一点点的,蔓延到我的心里,喜悦着,沁凉着。 https://t.cn/RxRrz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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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有误,周郎顾。

美人迟暮,兰心依旧。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月都花落,沧海花开。

城南有巷,古老如坛。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以我玉壶冰,渡卿眉间雪。

人生忽如寄,飘如陌上尘。

曲罢相思引,何处觅知音。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扶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知心人。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我有相思茗烟赋,相信因缘扶疏。

擎一手落红似雨,倾一世芳华初见。

三槿棠阁有嘉木,琐兮尾兮流离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卿本寂寞春风解,我自想思枉断肠。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情我便休。

冷风入,人已走,茶水凉,人心哭。

明月兮,秋水兮,不若卿之一笑兮。

星沉月朗,家在远方,何日梅花落,送我归乡。

燕子不归,紫薇浸月,北方花开,南方花谢。

以草为介,以虫为媒,相求白首,不负君安。

一世红尘,无你何欢,以我浮生,渡君一梦。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南方有嘉木,北方有相思,嘉木风可催,相思不可断。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桃花落,太匆匆,寂寞庵堂晚来风;晓月坠,胭脂泪,表衣佛门水长东。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苦酒折柳今相离,无风无月也无你。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兮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倾尽一世年华,最终只剩一地疏影斑驳。望尽一世繁华,最终只是一场浮生若梦。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绾青丝,绾情丝,任风雨飘摇,人生不惧,浮生一梦醉眼看,海如波,心如吴月,雪似天赐,你自妖娆,我自伴,永不相弃。

及时红尘辗转,也想和你朝绾青丝,暮煮新茶;纵然眉间落雪,也想与你朝画红豆,暮采蒹葭。春花琳琅,夏雨洪荒,秋水微露,冬雪苍茫,愿我朝歌浅记,许你笑颜莞尔。

那年似水长流,宛若白驹过隙,弹指一瞬般短暂。长歌一曲安好,弦断曲断一时,过去过往将终止。一头青丝变白,岁月此刻静好,莞尔一笑看世间。

浮华一生,淡忘一季。空有回忆,打乱缠绵。笑容不见,落寞万千。弦,思华年。那些年华,恍然如梦。亦如,流水,一去不返。不泣离别,不诉终殇。

她坐在水阁之上,一塘的荷叶,一塘的风,塘边有不知名的老树,苍翠中漫过晕黄,是熟透的颜彩,就像从画中走出来。

长相思?七夕夜色浓,情思浓,汴梁桥下灯影重,彩女坐花丛。银汉朦,钩月朦,幽幽河上满漂笼,良人谁与同。

一顾倾城,两嫣桃花,几许情絮,堕入凡间伴君侧一点朱砂,两黛颦颦,几番惆怅,落花有意水无情一朝惊梦,两行清泪,几多哀怨,韶华尽逝雨阑珊一盏孤灯,两鬓霜华,几载光阴,倾尽多少红颜殇。

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街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

正月观灯,二月踏青,三月赏桃,四月流觞,五月赛舟,六月纳凉,七月乞巧,八月赏月,九月赏菊,十月画像,十一月参禅,腊月赏雪。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一别柳絮遮风面,缘苦相思梦不成。
二载新木堪裁剪,游丝软系叶轻匀。
三春归至花恨晚,偷垂露泪到天明。
四月花开叶不败,我有美酒可同行。
五湖烟水明潋滟,客舟寄处谁逢迎。
六度碾转把箫叹,重开夜宴飨王孙。
七夕达旦曲意晚,画楼风暖罢箫笙。
八重云复光明灭,清宵夜半谁轻吟。
九宵醉冷惺忪醒,阑珊归处晓风清。
十夜破晓月沉隐,幽风过境已无声。

(秋分)夜幕降,秋水凉,风摆影碎雁彷徨。
(寒露)水苍苍,苇茫茫,冷露无声温斜阳。
(立冬)风似剪,水似笺,一声一行寒意满。
(大雪)风一更,雪一更,故园夜深千帐灯。
(小寒)孤棹晚,载诗还,断桥推雪水云天。
(白露)菊已香,夜未央,草木摇落露生凉。
(小雪)檐下雪,风中屑,满城萧瑟笛声咽。
(冬至)人飘渺,梦逍遥,谁共瘦柳傍小桥。
(大寒)篱落疏,烟如雾,天寒白屋酒未温。

【雪夜】
风安静了,雪停歇了,所有的繁华终于不再车水马龙般呈现,才会有那样的时刻吧?收敛了所有的所有,在大雪压住红尘的夜色里, 就着银色的月光,照在雪地上,有了听雪超尘的心情。这般寂静、这般温润、这般柔软、这般唯美、这般浪漫……素素然,是我喜欢的格调……!

2018.1.21雪村回沈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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