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慢慢地躺下去。他没有用尽全力去拥抱，反倒用尽全力去克制手和脚都紧绷着，将女孩搂入怀中。女孩的睡姿舒展了一些，肩胛骨贴着他的胸口脚踝挨着他的小腿。
忽然的，他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填满这幅躯壳。他看到过往那些失去坐标的日子都长出了脚，围在自己身旁。脑袋里空空荡荡，第一次没有想起过去，反而想起了那个互相道歉的夜晚。齐司礼想，原来这就是留恋。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她是自己永远的明天。

她的手臂上还有先前被记者撞出的淤痕，呈现出淡淡的青紫色。齐司礼将手掌贴在那里，直到它们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呓语。
“齐司礼…”
“嗯。”
齐司礼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初晨景色。脑海里不知为何闯进一句话。齐司礼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初晨景色。脑海里不知为何闯进一句话。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风吹过，树叶摇晃着扑簌簌地响，可惜，已经是冬天了。
———《光与夜之恋》

前段时间才看完《遥远的星辰》今天就看了《遗忘通论》，都是零碎迷乱却又一气呵成的写法，幻想与真实杂糅成睡梦中的呓语。智利与安哥拉，一东一西，日光下发生的一切却并无二致。在那个所有坚固的东西都在消失的年代，唯有遗忘像废墟里的霉菌一样蓬勃。

最近常看这种充满着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破产后愁绪的作品，独立斗士们不会想象到独立后的岁月给他们留下的是暴力、动荡、虚无。我才感受到理想破灭后剩下的也许不再是痛苦，而是无限的沉默和孤寂。

“我要是知道独立会带来什么，我会留在巴黎。”

“你会干什么呢，在那里，在巴黎？”

“什么也不做！”加维昂感叹道，“什么也不做，就像在这里一样。但是至少我能风雅地什么也不做，我会是一名浪游者。”

又想到有关传播权力的事，发现自己已经看了太多20世纪前后的欧美作品，对来自第三世界的叙述竟颇感陌生。也许这是文学存在的意义，作为读者的我理解了回忆的声音。遗忘是死亡，遗忘是投降。所以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我们首先应该善良，其次要诚实，再其次是永远不要相互遗忘。

最后还是想抱抱卢多，这个勇敢的、善良的女孩值得更好的。她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好。

“白天诞生了，卢多。我们走吧。”
#鹿鹿子读书札记#

【一只鹅repo】171

《归途》✍️vallennox

“最后一丝光线终于消失，他们在深吻里沉陷下去，黑暗的海洋在三百英尺下冲刷着石崖，温柔地呓语着。”

“海因里希。”
“他舔了舔唇，没有出声，这么远的距离，清劲的西南风会吹散所有的词语。”
“金发的少校忽然回过头来，目光游移不定地掠过空旷的停机坪，然后落在他身上。”
“他们隔着那段似乎遥不可及的距离凝视着对方，那短短几秒长得像一个世纪。”

“赫尔穆特寄来的信还好好地在里面，紧贴着他的心脏，这么近。”
“家却很遥远。”

“你爱他吗？”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
“在此之后我许多次回忆起那双似有所语的棕色眼睛，试图揣度他的回答。在撇去戒备、悲伤、温柔和痛楚的浮渣之后，每一次我都更肯定他是在说，对，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