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凯戚】字

士心是他们之中写得最好的一个。

学宗重书道，加之泰玥皇锦严格，士心小时候练字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也因此写得一手好字。霁云偶尔会看些书画，颇懂些门道，赞他字体清逸，笔触圆融。戚寒雨不大懂，只点点头说好看。

刀宗不重这个。像前任宗主千金少，一双手握拳、握刀、握筷子都不在话下，握笔则痛不欲生。戚寒雨比他师尊强点，也不过多抄过几册刀谱，多签过几笔文书。他的心思全在刀上，字写得只是寻常，远够不上“书道”，唯一的优点大约是齐整。奇的是他下笔极快，士心见过他抄刀谱，一笔接一笔不见犹豫停顿，只是落在纸上缺些美感罢了。

——其实也算疏朗，士心想，清楚明白，适合文书刀谱，倒是很实用。他受戚寒雨所托，空闲时来给刀宗的弟子讲学，条件便是要那年轻的新宗主给他抄教案。他惯常爱看戚寒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故意不说理由：反正是抄给你刀宗的弟子，我不过沾他们的光蹭一幅戚宗主的墨宝，也不行吗？

怎会。

戚寒雨就工工整整把士心准备的教案抄了十来份。每份也不过两页，第一页上是：刚、毅、木、讷，近仁。

我原以为你会讲讲道经之类的。

四宗弟子都读过道经，你既特意请了我，何不让我讲些新鲜的？

唔。

戚寒雨靠在门边，和新入门的弟子一起听他讲学：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勇决果敢是毅；木是纯粹质朴；讷是迟钝，也是忍而少言。

他讲的内容新鲜，又不爱拿规矩压学生，年幼的弟子大多喜欢他，也爱提问。先生，什么是仁？

仁是中原的圣人最爱强调的概念，是做人做事的准则。他捻着教案薄薄的纸张：比如你们宗主这笔字，不追求字体的漂亮，下笔果断，朴实无华，观之虽拙，却让人觉得亲切，也是仁。

再看门边，已不见了戚寒雨踪影。士心便笑，很是惬意：我特意叫他给你们抄的书，可要珍惜。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学而》)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
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颜渊》)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子路》)

【原文】子曰：“刚、毅、木、讷近仁。”
【译文】孔子说：“刚强、坚毅、质朴、慎言。具备了这四种品德的人，便接近仁德了。
【原文】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译文】孔子说：“让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去作战，这是抛弃他们，让他们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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