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秋

送秋的日子已然将近,但秋君似乎早已有了别意,这种疏离的冷漠从秋君笼罩起来的寒气便可体会到。即使有着与春无二的日照与暖度,但秋却总是带着一股阴寒与萧瑟,或许这与紧挨着的冬脱不了干系。我与秋君会面已有二十余次,但要说深刻者,却只在今年,细数前二十多载,尚在幼童时不知秋,求学之时不见秋,只在毕业工作之后才开始去亲近秋君,秋君也从未为此着恼过,也许它本来的性子就冷,所以才不在意吧,但我仍要为此道一声歉,为漠视过的自然,为未曾领略过的秋韵。

秋君每每都被人指指点点,凭白的遭了污水,这萧瑟季节里的不如意倒都是秋的错了,它也不辩解,只拉来了冬给自己解气。在这我想为这样一位朋友声援几句,所谓发陈潘秀容平闭藏,容平者,应当平和,安详,以对秋季。似乎在秋天的故事总有个不令人满意的结果,春的蓬勃,夏的热烈,冬的浪漫,只有秋先就定下了悲哀的基调,以一片枯黄作为背景,左边突出一个寂,右边冒出一个哀,让人不自禁的神伤。所以秋天是不谈爱的。倘若在这样一个季节里爱上一个人,那应当以何种方式去祝福这段爱慕?

由于我的迟钝,今年入秋已久我才后知后觉,带着夏天赠送的短衣短裤与秋君相处多时,这多少是缺乏敬意的,处于礼貌和尊重,好歹是换上长裤。但秋应该是好动的,穿的太厚实反而偏离了秋的初衷,否则秋不会总是一阵暖一阵寒,活脱脱的将傲娇抚向大地。也许正是我能忍受秋君的寂凉,便对秋有了更深的理解。秋总是阴沉的,带着一片肃杀气息,掠夺着夏日残存的温暖,迫使一切生命开始枯萎和凋零,也许是爱情太过珍贵且充满希望,因此才会遭受秋天的诅咒吧。

但我知道,秋君的冷漠才是对这一切最蔑视的辩解,严厉虽是它的外壳,但温柔才是它的内核,冬早已蠢蠢欲动的想要肆虐,只有秋紧紧的纂住了绳索才给予万物以喘息的时机,秋君的暖和冬兽的寒交织在一起,一同笼罩出这一片萧瑟景象,万物败亡,众生凋零,在静谧中静静枯萎衰落,但正是这种腐坏才化作未来的养料,给予生命的种子以度过严冬的希望。对一个人的欢喜也同样如此,一颦一簇,一牵一引,进退无门,甜苦交融。正是这种甘之如饴的灰暗境况才能支撑住那一丝度过严冬的期望,恰似在心底酿酒,封的愈久,品时愈醇。

秋君的照顾也已近了尾声,它虽不喜嘈杂,但我仍要与它叨扰同行,伴它走完剩余的路。感谢它让我学会了孤独即是力量,感谢它让我知道这力量是如此高傲又温柔,感谢它对我的祝福让我有熬过这个冬天的可能,因为喜欢这种东西,在冬天就显得格外的甘甜和温暖。

突然想起初中时的一位朋友,那是我第一次成功的解放自己。
我们的认识源于一段暗恋。
我暗恋一个男孩儿,他是班上最好看的男生,阳光热情,又礼貌温雅。说暗恋其实并不准确,那时候的我对恋爱这个词仅仅停留在表面,停留在偶像剧里,更谈不上暗恋。我只是觉得那个男孩儿最特殊,最合我心意,所以我喜欢。
学校开学之前组织了为期一个月的新生夏令营,我们被分到同一个班级,我们越来越熟,我对他的好感也越来越多。
一个月结束,我们开学了,可我们不在一个班了。他人缘很好,开学没几天就跟许多同学玩儿得很熟。他们每天打打闹闹的,其中就包括我的那位朋友。
我们暂且称之为雅雅吧。
雅雅也很活泼,是那种玩儿得很开的女孩儿。那时我们不在一个班,但每节下课我从卫生间出来,都能看见她在走廊上和男生们打打闹闹,那时的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并不觉得羡慕或者其他什么感情,只把他们——这种司空见惯的场景当做教室窗外的风景一样,拿来欣赏罢了。直到有一次去隔壁班找同学,我看见雅雅趴在我暗恋的男孩儿桌上,他们亲密地讲着话,开心地笑着。可我不开心,说不上是酸涩还是不甘心,我决定要会一会她。
从小到大,我的人际圈很简单。幼儿园校车接送,我家附近没有和我一起上学的小朋友。小学住校,朋友默认为室友和同学。我从来没有主动去认识什么人,主动去争取过什么东西,我一直都听话懂事,因为不听话爷爷奶奶会不高兴,爷爷会严肃地沉默,奶奶会怪自己没有管好我没法向我的父母交代。可能是换了环境吧,我好像能偷偷松一口气了。所以胆子也变大了。
那天中午在食堂,我拍了拍雅雅的肩膀,说“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她看起来很高兴,笑着答应我。我也很高兴,我似乎可以里他更近一点了,因为我有朋友和他在一个班,尽管中间隔了一个朋友。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转校了,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敢去问,那时的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娇和狂妄自大的自尊。几天之后我想明白了——我总是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我不是喜欢他,只是觉得他很美好,我想追逐这种美好。既然他走了,那就算了吧。
从那以后,初中三年我变得越来越开朗,直到上高中。
雅雅成为了我的朋友,我们不在一个班,不在一个宿舍,没有共同话题,没有共同兴趣,连性格也完全相反,最初联接我们的,只是那个男孩儿而已。现在看来,我们其实不算朋友,只算认识。是我第一次主动去认识一个人,虽然不算成功。
今天突然想起来,觉得那时的我比现在的我在某种意义上勇敢多了,那时我做出决定只需要一节课45分钟,现在的我却只想到了放弃这一种可能。现在的我,是个胆小鬼啊。
我时常能想到很多关于过去的事,也思考过我变成胆小鬼的原因,可人的生理本能是无法控制的,我无法突破我的肉体去让我灵魂为我寻找自由。
请再给胆小鬼一点时间吧,她会好好跟自己聊聊的。


文/山子影

旅行有多漫长
又被不期而遇的荷香叫醒、滋润
这亭亭玉立的水仙子
温暖,坚守,善意
随风摇曳的是柔美的舞步
这风是心灵的风
似风一样和暖的阳光
把荷的欢欣与愉悦
写在一张醉红的脸上

那红色的妖娆,在星光之中
妩媚了整个夏天

你可以旅行到新的年龄
但经历不会,你可以迁移到喧闹的城市
但生活不会

它永远生长在平静的浅水里
一尘不染,销蚀
在水里。隐痛着交织
宛若宿命的想象与歌吟

多么有意味的一个词啊
荷。必须要用格律去咏叹
在我的生命中,总是一次次相见

回忆的过道,由远而近
出自污泥身不染,香残犹有傲霜枝
你足够用它写下新的诗行
沉默的诗句间
终于
我能反复听到
像一首歌那么长,也像它那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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