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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路必hui】
每天忙着过自己的生活，读不同的书，做感兴趣的事，坚持锻炼身体，增长学识。何时能成功，这份努力是否有回报，他人的评价，从不过多在意，只是专注于自身内在的积累，宁静而坚忍。一个人就像一座城池，看似安逸平和，实则内心风生水起，默默攻城略地。

舜从田地中被任用，傅说从筑墙的泥水匠中被选拔，胶鬲从鱼盐贩之中被举荐，管夷吾从狱官手中被释放并录用为相，孙叔敖从隐居的海滨被任用，百里奚从买卖奴隶的市场之中被选拔出来。所以上天将要下达重大的责任给这样的人，一定先要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到贫困之苦；在他做事时，使他所做的事颠倒错乱，用这些办法来使他的心惊动，使他的性格坚忍起来，增加他过去所不具备的才能。
一个人常常是犯了错误，这样以后才能够注意改正；内心困惑，思虑堵塞，然后才能奋起，有所作为；憔悴枯槁，表现在脸色上，吟咏叹息之气发于声音，（看到他的脸色，听到他的声音），然后人们才了解他。

夜雨孤灯话古龙（六）：吊诡的兵器谱——太上不能忘情的天机老人

所谓天机莫测，不可外泄。是以古龙设定的《多》书兵器谱头号高手天机老人，必须具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从头至尾，并未以天下第一的正式身份出过场。
换种说法，古龙从未直白地讲明，这个名叫孙白发的说书先生的真实身份。
尽管读者都知道，说书先生孙白发就是传说中的天机老人。但古龙偏不点破。这算一个能保持某种神秘和悬念的手法吧。
孙白发全书仅出手一次，就是在官道小亭里与上官金虹借着点旱烟互换招式。
准确的讲，双方并未正式动手。只是借点旱烟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相互试探对手的武功。
这一段无疑是古龙作品中最出彩的场景描写之一。
从表面看，这场交手没有胜负。
上官金虹最终知难而退，孙白发好像占了一点上风。
李寻欢是远立一侧的旁观者，对这场短暂的却展示了最精奥武功的交手，充满激赏和钦服。
由此可见，名列兵器谱第一的天机老人，强行将霸气豪横不可一世的上官金虹逼走，其实力深不可测，绝非凡俗。
按《多》书设定，兵器谱位列三甲的高手，实力应该相差无几。
既然分了先后，也就有了高下。
尽管差距细微，但这差距毕竟存在。
高手相争，所争者不过一线。
这一线，最终决定的不仅是胜负，也可能是生死，包括武者的声名荣誉，甚至影响整个江湖的形势趋向。
一招而决，不能认为是对决者武功招式的简单比拼。它其实是糅合了双方勇气，信心，耐性，坚忍等综合素质的全面对抗。
——古龙的这一创造性武侠理念，对新派武侠小说而言，是莫大的贡献。它突破了传统的窠臼，大大拓展了新派武侠的创作之路。尽管它终将末落，但在当时却非常了不起。
天机老人与上官金虹的最后决战，书中并未正面叙述。
这是古龙的绝顶聪明之处，既避免了描述可能陷于枯燥老套的打斗场面，又给读者留下无尽的想象空间——这与其后李寻欢对决上官金虹的情形如出一辙。
第一VS第二，结果出人意料。
上官金虹胜，天机老人败，而且后者就此踪影全无，极可能已被金钱帮毁尸灭迹。
第一不及第二？有点令人不可思议。
但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前文提及，高手过招，不是一个简单的武力量化，决定胜负的因素多种多样。
上官金虹多年来纵横江湖，所向无敌，可谓顺风顺水，所以锐气极盛，出手肆无忌惮，将自身武功发挥出人环合一的境界。
天机老人过早到达武学巅峰，一个人在峰顶四顾无人，内心深处生发的却是一种恐惧感。
他害怕被别人赶上，害怕被别人超越，渐渐的变得什么都不想做，也渐渐的变得什么都不会做。到了这个时候，尽管他仍然关心很多人和事，但已对之无能为力了。
天机老人缺乏那种“太上忘情”的超脱心态，挣不开胜败得失的羁绊。他太注重已得到的一切，所以注定永远无法超越自己。
与其说他败于上官金虹，不如说败于自己。

2023.3.22，于金安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