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后是北平最美丽的时候。天气正好不冷不热,昼夜的长短也划分得平匀。没有冬季从蒙古吹来的黄风,也没有伏天里挟着冰雹的暴雨。天是那么高,那么蓝,那么亮,好象是含着笑告诉北平的人们:在这些天里,大自然是不会给你们什么威胁与损害的。西山北山的蓝色都加深了一些,每天傍晚还披上各色的霞帔。

在太平年月,街上的高摊与地摊,和果店里,都陈列出只有北平人才能一一叫出名字来的水果。各种各样的葡萄,各种各样的梨,各种各样的苹果,已经叫人够看够闻够吃的了,偏偏又加上那些又好看好闻好吃的北平特有的葫芦形的大枣,清香甜脆的小白梨,象花红那样大的白海棠,还有只供闻香儿的海棠木瓜,与通体有金星的香槟子,再配上为拜月用的,贴着金纸条的枕形西瓜,与黄的红的鸡冠花,可就使人顾不得只去享口福,而是已经辨不清哪一种香味更好闻,哪一种颜色更好看,微微的有些醉意了!

那些水果,无论是在店里或摊子上,又都摆列的那么好看,果皮上的白霜一点也没蹭掉,而都被摆成放着香气的立体的图案画,使人感到那些果贩都是些艺术家,他们会使美的东西更美一些。况且,他们还会唱呢!他们精心的把摊子摆好,而后用清脆的嗓音唱出有腔调的“果赞”:“唉——一毛钱儿来耶,你就挑一堆我的小白梨儿,皮儿又嫩,水儿又甜,没有一个虫眼儿,我的小嫩白梨儿耶!”歌声在香气中颤动,给苹果葡萄的静丽配上音乐,使人们的脚步放慢,听着看着嗅着北平之秋的美丽。

同时,良乡的肥大的栗子,裹着细沙与糖蜜在路旁唰啦唰啦的炒着,连锅下的柴烟也是香的。“大酒缸”门外,雪白的葱白正拌炒着肥嫩的羊肉;一碗酒,四两肉,有两三毛钱就可以混个醉饱。高粱红的河蟹,用席篓装着,沿街叫卖,而会享受的人们会到正阳楼去用小小的木锤,轻轻敲裂那毛茸茸的蟹脚。

同时,在街上的“香艳的”果摊中间,还有多少个兔儿爷摊子,一层层的摆起粉面彩身,身后插着旗伞的兔儿爷——有大有小,都一样的漂亮工细,有的骑着老虎,有的坐着莲花,有的肩着剃头挑儿,有的背着鲜红的小木柜;这雕塑的小品给千千万万的儿童心中种下美的种子。

同时,以花为粮的丰台开始一挑一挑的往城里运送叶齐苞大的秋菊,而公园中的花匠,与爱美的艺菊家也准备给他们费了半年多的苦心与劳力所养成的奇葩异种开“菊展”。北平的菊种之多,式样之奇,足以甲天下。

同时,象春花一般骄傲与俊美的青年学生,从清华园,从出产莲花白酒的海甸,从东南西北城,到北海去划船;荷花久已残败,可是荷叶还给小船上的男女身上染上一些清香。

同时,那文化过熟的北平人,从一入八月就准备给亲友们送节礼了。街上的铺店用各式的酒瓶,各种馅子的月饼,把自己打扮得象鲜艳的新娘子;就是那不卖礼品的铺户也要凑个热闹,挂起秋节大减价的绸条,迎接北平之秋。

北平之秋就是人间的天堂,也许比天堂更繁荣一点呢! https://t.cn/R34ZtK1

我小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当时是朋友。
客观来说,我可能比较喜欢胖子,除了因为我喜欢圆滚滚毛茸茸的东西以外,壮硕的人也让我心生依赖感。我有好几个高高胖胖的朋友,我喜欢牵住她们两根手指头,努努力,也能抓得住三根。
当然我也有特别特别瘦的朋友,同样,我会对她们生出保护欲。
能量确实是守恒的,比如世上很多人在幸福,我在痛苦。比如我从强大的人身上索取,向我自以为弱小的人付出。
那个小女孩,是当时身边最胖的女孩了。但是她特别开朗,从来没有烦恼,妈妈超级温柔,每天大课间都会把她叫到办公室,喂她喝奶。
我好喜欢别人的妈妈。
我日常喜欢别人的妈妈。
她妈妈对我也很温和,每天中午我上学会路过她家,因为年纪小,虽然我强烈要求自己步行上学,但步行要走四十分钟,父母不放心,我偶尔才有这个权利。大部分时候,我妈把我送到学校门口,我呼呼返回头跑到她家楼下,喊她上学。她磨磨叽叽,有时候我还会上楼去她家等她。
为了与人同行,我经常干这种事。高中的时候因为每天中午都有教我的、不教我的老师捎我上学,碰上我喜欢的,哪怕我下午第一节要上音乐课该去西门口的艺术楼,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被他们带到教学楼,再穿过整个校园,跑回艺术楼。
我有病。
让我开口说个什么简直要我的命。
小时候就初见端倪,但那时候不是因为不好意思不是因为尴尬癌不是因为社恐,是因为我喜欢她们,能多在一起玩三五分钟我都心满意足。
那时候我比较外强中干,说话做事比较利索,而身边大部分人都不太靠谱,每次团队合作什么,我都恨不得一手操办。也不知道具体什么缘由,总之我这个性格,可能大家都不喜欢我。因为三好学生投票选举,全班六十多个人,我只得了一票,或许还是因为她放假前跟我借一毛钱买大刀肉,钱我没要,她也没还,给了我一票。
这一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救赎。
就是让我觉得,在所有人的厌恶中,如果我一直一直对别人好,总也有人记得我的好。
所以,在成年之前,我的原则一直是:如果我的真心掏出一百次,只要有一次得到了回应,都是值得的。因为本身真情就是浪淘沙,这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其实我很清醒,但也很粗鄙愚蠢。
失望过的,我曾经对人类对世界抱有过多不合实际的期待,我的失望比常人更多,因为我杞人忧天,忧国忧民。我不将它归咎于我生于七月,但它或许就是天性。我不得控制。
在她面前,我是心甘情愿做绿叶的。因为她好胖,心理素质好好,如果有人带着我走,我也不愿意费心的。简而言之,就是,每次我们俩说相声,我是捧哏。
虽然距离最后一次和她说相声大概过去十五六年了,我却时不时想起她最后那句台词:我上嘴唇顶天下嘴唇顶地——
后来这个台词变成我在讲,因为我只能再去找捧哏,身边没有比我更生动的逗哏了。但那些捧哏,一个比一个不像话,甚至台词都背不过,逐渐我就不再喜欢相声快板三句半,去学了土琵琶。
有人配合的事情总是难度系数较大的,只有全部依靠自己才妥当。
可惜我变成了不靠谱的人。
于是一切都崩坏了。
我后来那个捧哏,代号囡巧;这个女孩,则是初代囡婷。
我笑死了。
因为小学的时候就有人校园暴力我,她们拉帮结派,不让别人跟我玩,我只好也拉帮结派,可是又拉不起来。起这三个名字倒是用心了的,可惜七八岁的年纪,认识的美好的词有限,也不是完全因为有限,只是我最初喜欢简单的东西,不爱佶屈聱牙的东西。
这个囡婷,中高年级的时候就转学去了市里,好像因为父亲工作调动,她妈妈还在我们小学任教。
我们老家都属于冯家镇,多年后回老家路上还偶遇过,她爸爸和我爹也是同学,关系是按个喇叭的程度。
其实因为我的倔强,虽然当时没有联系方式,后来我在网上人肉搜索,找到了她的腾讯微博账号,发现她有了新的朋友,心中惆怅了好长时间。
我想,就不要打扰人家了吧,她那么开朗,去哪里都会有新朋友,我根本不重要。
后来高中我在市里见到了她,她可能完全不认识我了,从来没打过招呼。她依然看起来较为高壮,但是不胖了,别人向来都是越变越好看的。
今天因为谈到一个和她名字相似的人,我就问我爹,她爸爸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爹说:李xx啊,现在已经是市委秘书了。
哦,很多时候,我也明白,我无数次被抛弃,并不是因为我不讨人喜欢。

#逝者追思#
9年前冬天的一个早上,我挣扎在梦中,被无数个精神病人围追堵截,我东躲西藏,拼命奔跑……
被一阵手机铃声豁然惊醒,却是你昏迷被抢救的消息。
眼泪“哗”地下来了,我匆匆起床,脸没洗,抓钥匙冲下楼,手哆嗦个不停,车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插不进去。
两个小时的车程里,我眼泪恣意流淌,懊恼地拍打着方向盘,心中是一抽一抽的疼,要窒息的感觉。
最终没得到老天的护佑,在太平间看见你刚刚冷却的身体,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狂扇自己耳光。

妹妹,你知道姐姐有多痛恨自己吗?我恨自己的无能,连自己最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我恨自己在你生命的最后几天没能守在你身边。
我恨自己的骨髓和造血干细胞为什么不能和你完全吻合,以致输入你体内,让你反应那么强烈。
我恨啊,我拉着你的手,流着泪,泪珠一滴滴的地落在你身上。妹妹,你是感应到姐姐的心声了吗?你一定感应到了,因为我清楚地看见你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

9年了,无数次与你在梦中相见,你总是亲昵地拉着我,和我说东说西,让我给你买这买那,各种零食,一如小时候。
只是在梦中,你从未跟我提起过果味冰块。妹妹,从小你就最懂事,你从不做让姐姐为难的事情。
小时候,妈妈给咱们三毛钱,一个果味冰块两毛钱,一个普通冰棍一毛钱。我自作主张地啃起了果味冰块,把冰凉茬子似的冰棍塞给了你。
当时你眼中盛满了委屈,但你还是顺从地接过了冰棍。

那时,我总以为我会有很多机会给你买果味的冰块吃,可是等我良心发现时,你永远的走了。
果味冰块,这成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这些年来也一直折麽着我,每每想起,我都会找个无人的角落,痛哭一场。
即使现在我有了好多钱,衣食无忧;也把你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照顾的很好,完全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爸妈身体也很好,安逸地享受着晚年生活。

可是,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美好,也不能抵消掉我当年对你的亏欠。
虽然只是一块冰块,但它在我心中的份量好重好重……

(在虚拟的互联网上,为逝者留下真实的纪念园。欢迎大家@ 我亡者信息。用#思念星空#vx小程序,为他创建一个星星吧,只要你还记得,Ta的爱就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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