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北方芭蕾舞团《1984》
#巡演零号站# 现已上线
温斯顿·史密斯（Winston Smith）生活在一个高度集权统治的世界中，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社会领袖“老大哥” （Big Brother）的监督。 但是，在温斯顿遇见朱莉之后，他却敢于为爱反抗这一切。
改编自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的杰作，芭蕾舞剧《1984》由舞团客座编舞、前皇家芭蕾舞者乔纳森·沃特金斯（Jonathan Watkins）创作，融入曾获托尼奖提名的作曲家亚历克斯·巴兰诺斯基（Alex Baranowski）全新创作的旋律，由北方交响乐团现场演奏，作品极具颠覆性。
#巡演零号站# 现已上线
温斯顿·史密斯（Winston Smith）生活在一个高度集权统治的世界中，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社会领袖“老大哥” （Big Brother）的监督。 但是，在温斯顿遇见朱莉之后，他却敢于为爱反抗这一切。
改编自乔治·奥威尔（George Orwell）的杰作，芭蕾舞剧《1984》由舞团客座编舞、前皇家芭蕾舞者乔纳森·沃特金斯（Jonathan Watkins）创作，融入曾获托尼奖提名的作曲家亚历克斯·巴兰诺斯基（Alex Baranowski）全新创作的旋律，由北方交响乐团现场演奏，作品极具颠覆性。
【国际LNG市场供给过剩隐忧】#LNG#
2019年，国际LNG市场规模继续维持快速增长态势，但市场整体受供应侧产能大幅上升的影响较明显。国际LNG产能的快速增长，不仅对整体供需平衡形势有一定影响，也改变了市场结构。此外，各国能源政策、基础设施建设及市场需求等方面出现的变化与调整，在现阶段国际LNG贸易中亦有较为明显的体现。
现阶段国际LNG贸易市场呈现“供需两旺”态势
2019年，国际LNG贸易量创下历史新高，根据伍德麦肯兹公司统计，供给方面，2019年年全球LNG供应总量高达3.65亿吨，较2018年同比增加3900万吨，同比增长12%。
从主要供应国看，卡塔尔LNG出口7850万吨，与2018年基本持平；澳大利亚LNG出口7870万吨，取代卡塔尔成为全球最大的LNG出口国；美国和俄罗斯LNG出口增长明显，分别由2018年的2250万吨和1980万吨提升至2019年的3750万吨和2940万吨；马来西亚、尼日利亚和阿尔及利亚等国2019年LNG出口量也有小幅增长。
需求方面，2019年全球LNG进口总量超过3.52亿吨，较2018年的3.17亿吨增长约11%。从进口量的角度看，亚洲地区仍然引领全球LNG需求市场。
其中，2019年日本进口量7730万吨，为世界需求第一；我国（不含台湾省）、韩国和印度紧随其后，分布为6040万吨、4080万吨和2270万吨。
从进口增长的角度看，尽管总量保持全球领先，但2019年日本和韩国等传统亚洲LNG进口大国实际进口量出现明显下降，分别较2018年降低550万吨和320万吨，核能发电量增长和暖冬气候是导致日韩两国LNG进口量下降的重要因素；尽管我国（不含台湾省）LNG进口量持续增长，但约660万吨的增量明显低于2018年1570万吨的增量水平，“煤改气”政策的优化完善和经济增速放缓是我国LNG进口增量下降的主要原因。
欧洲地区LNG进口量相对2018年大幅上升，增长超过3290万吨，占国际LNG市场的比重从2018年的15.8%提高到23.6%。其中，英国2019年LNG进口增量高达840万吨，成为当年进口增长最大的国家。
价格方面，一方面，受2019年全球各类天然气价格整体走势向下影响，LNG交易价格整体低于2018年水平。其中，东北亚LNG现货交易价格月度平均价格波动区间在4.3-9.2美元/百万英热单位，明显低于2018年7.4-11.5美元/百万英热单位水平，与油价的挂钩斜率也从2018年平均13%-15%下降到不足10%。
另一方面，LNG合同定价方式进一步多样化，与油价，包括布伦特和日本JCC价格挂钩的中长期合同占比不到50%，而与Henry Hub价格挂钩、混合指数定价，或参照东北亚现货价格（JKM）指数的合同数量明显增加。此外，LNG贸易合同条款限制性持续放宽，不限制目的地的合同量占比近90%。
多重因素推动国际LNG市场结构变化
从整体上看，尽管现阶段国际LNG市场“供需两旺”，但其市场结构较之前发生了较大变化，其推动因素包括产能建设增长较快、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放缓、需求市场差异化发展 以及部分国家能源结构逐步转变等。
首先，国际LNG液化产能快速上升。2016年至2018年，世界LNG液化项目产能的年增长量都超过3000万吨。2019年，又有一批新建液化天然气项目陆续建成投产。
包括澳大利亚唯一的浮式LNG项目——Prelude项目，以及美国卡梅隆LNG项目、自由港LNG项目和科珀斯克里斯蒂LNG项目等共有7条液化生产线陆续投产，又为全球LNG产能带来了近3000万吨/年的增量，其中部分新增产能尚未释放，亟需寻找市场。
连续4年快速上升的LNG液化项目产能为LNG的充分供应提供了坚实的保障。从投资情况看，2019年，全球共有6个液化天然气项目获得了最终投资决策，合计产能超过7100万吨/年，成为有史以来LNG项目进行最终投资决策最多的一年。其中，仅俄罗斯北极LNG二期项目，预计即将形成LNG产能1980万吨/年。新增最终投资决策项目为未来供应的增加进一步打下坚实基础。
其次，LNG接收设施建设相对放缓。在LNG接收端，虽有一批LNG接收站在全球各地建成投产，但新增项目或为浮式接收站，或规模有限，LNG接收能力的增长速度明显慢于供应能力的增加。其中，孟加拉和土耳其各新增一座浮式接收站，印度钦奈Ennore接收站于2019年2月建成投产，成为该国第五个投运接收站，但其计划于当年投产的孟腊德接收站和杰加尔堡浮式接收站均延期至2020年。
我国有中海油广西防城港和深圳燃气两个新建LNG接收站在2019年投产，使全国沿海LNG接收站总数达到22个，国内总接收能力合计9035万吨/年，年均利用率67%，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在用气高峰季节，北方沿海一些接收站已经超负荷运行，实际气化量远超设计产能。
再次，全球不同地区市场需求出现较大改变。亚太地区的LNG进口市场以长期合同为主，在日本和韩国，LNG是唯一的天然气来源；但在欧洲，不仅有相对较为成熟的天然气期货市场，而且LNG和管道气相互替代的作用十分明显。
在国际LNG供应能力快速上升的情况下，由于亚太地区主要的LNG进口国的市场已大部分被长期合同满足，同时LNG储存能力有限，当天然气需求下降或增长放缓时，即便现货LNG已接近煤炭价格，也难以吸收更多的LNG。而欧洲地区依托其成熟的天然气交易市场和多元的天然气供应渠道，对全球LNG供需平衡发挥了重要作用。
2019年，欧洲降低了管道气的进口量，LNG进口增量则超过3290万吨。其中，英国2019年LNG进口增量高达840万吨，成为当年进口增长幅度最大的国家，吸收大量低价LNG现货，充分把握了国际LNG市场的机遇。
在亚洲，2018年，在“煤改气”政策的推动下，我国进口LNG数量大幅增长。但2019年，政府“煤改气”政策以及经济增速等因素影响，我国LNG进口数量的增长速度明显放缓，仅比2018年增长12%，也是近几年来最低的增速。
反观东南亚国家新兴的LNG进口国，包括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和孟加拉等国，在快速经济发展的支撑下，为了减少污染，LNG进口量快速上升。印度为减少污染，也正在计划增加LNG进口量。
最后，部分国家和地区能源结构逐步调整。在欧洲，欧洲委员会已于2019年底发布了《欧洲绿色新政》，宣布到2050年实现“气候中立”目标，不再将来自欧盟的温室气体释放到大气中。因此，在短期内，欧洲地区LNG市场需求将维持现有规模甚至有一定增长。
但从中长期看，LNG产业发展空间将逐步受限，未来可能受到更多政策性约束。譬如，欧洲投资银行即决定，为应对气候变化的不利影响，该组织自2021年起，不再为化石能源项目提供贷款，包括天然气项目。
在亚洲，2019年，亚太传统的LNG进口大国，日本和韩国均因为国内核电量的增长，而减少了LNG进口量。日本重新启动了5座核电站，再加上气候因素，LNG进口量下降6.8%；韩国由于核电比例增加等因素，LNG进口量下降了7.2%。
可以看出，韩国和日本LNG需求增长与否，与其国内政府对煤炭和核电等替代能源的能源政策变化密切相关。但未来随着日本核电站陆续关闭，其LNG进口量或将再次提升。
国际LNG市场未来发展挑战与机遇并存
尽管市场已隐现“供大于求”态势，但全球天然气产量持续增长仍将推动北美、中东、非洲等地区LNG产能建设加快。除2019年进行最终投资决策的7100万吨/年的LNG项目外，还有一批“重量级”LNG项目将获得最终投资决定。
伍德麦肯兹公司预计2020年全球仍将有超过5000万吨的拟建LNG项目完成最终投资决策。其中，惠誉等机构认为，卡塔尔计划新建4条LNG液化生产线，预计将在2020年上半年完成最终投资决决策。此外，莫桑比克鲁伍马LNG项目、诺瓦泰克在北极地区的Obskiy LNG项目以及伍德赛德公司澳大利亚LNG项目等，都以获得最终投资决策为目标稳步推进，国际LNG市场仍将受新投产的LNG液化产能驱动。
从供需平衡的角度分析，虽然部分新增产能急于寻找买家，但在新冠疫情、经济增速放缓等因素影响下，国际天然气市场需求增长速度在一定时期内难以赶上供应的增长速度。在中短期，随着美国等LNG项目建成投产，将对已趋于饱和的全球LNG市场产生进一步冲击。
在宽松的供应形势下，欧洲天然气库存已在达到创纪录高位，进一步吸纳全球天然气供给的能力明显减弱；亚太LNG现货价格走势已与欧洲天然气价格趋同，“亚洲溢价”已经几乎消失。
伍德麦肯兹公司即预测，2020年日本LNG现货交易均价将降至4.6美元/百万英热单位。但从长期看来，欧洲地区天然气使用量整体已相对较为稳定，未来全球LNG市场供给宽松则为发展中国家更多地利用LNG提供了机遇，譬如，较低的LNG价格为印度、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孟加拉等国提高LNG使用比例，减轻大气污染创造良好的条件，也可能拉动全球LNG市场出现新一轮“量价齐升”。
从价格稳定的角度分析，北美天然气市场已经独立于原油市场运行多年，市场发展相对成熟，但国际LNG市场，尤其是亚太区域的国际LNG市场，受LNG储存方式，项目运行特点等限制，一直与油价保持较密切的关联，未能十分及时有效地反映各地天然气的供求关系。受供应宽松和市场需求影响，亚太区域LNG贸易的流动性、独立性、多样化均不断提升，LNG贸易商务谈判更多地受到市场需求因素影响。
据统计，2019年新签LNG贸易合同中，与布伦特价格挂钩的占23.2%，与Henry Hub价格挂钩的占32.1%，与日本JCC价格挂钩的合同占比16.8%，与东北亚现货价格（JKM）价格挂钩的合同占比6%，混合指数定价的合同占比6.4%。
国际LNG贸易出现的新动向，有利于创新天然气或LNG交易方式和交易品种，为亚太地区打造LNG区域交易中心提供了机会，也为进一步稳定全球LNG市场价格创造了机遇。
从能源转型的角度分析，尽管充分的供应为国际LNG贸易规模快速发展提供了保障，未来天然气作为传统化石能源和新能源之间的“桥梁型能源”的作用还将进一步发挥。但国际LNG贸易仍面对着不少挑战，如各国的清洁能源政策和能源结构的调整，而LNG的价格始终是发展LNG产业所面临的最大的挑战。
现阶段持续降低的天然气和LNG市场价格将刺激亚太等地区的天然气消费增长，未来或将使全球LNG市场价格获得新平衡，才能促进长期LNG供应量的增加。要充分发挥LNG的作用，提高LNG对其他一次能源的竞争力，还需进一步提高产业链效率，持续提升LNG至终端用户的价格竞争力。
（能源杂志）
2019年，国际LNG市场规模继续维持快速增长态势，但市场整体受供应侧产能大幅上升的影响较明显。国际LNG产能的快速增长，不仅对整体供需平衡形势有一定影响，也改变了市场结构。此外，各国能源政策、基础设施建设及市场需求等方面出现的变化与调整，在现阶段国际LNG贸易中亦有较为明显的体现。
现阶段国际LNG贸易市场呈现“供需两旺”态势
2019年，国际LNG贸易量创下历史新高，根据伍德麦肯兹公司统计，供给方面，2019年年全球LNG供应总量高达3.65亿吨，较2018年同比增加3900万吨，同比增长12%。
从主要供应国看，卡塔尔LNG出口7850万吨，与2018年基本持平；澳大利亚LNG出口7870万吨，取代卡塔尔成为全球最大的LNG出口国；美国和俄罗斯LNG出口增长明显，分别由2018年的2250万吨和1980万吨提升至2019年的3750万吨和2940万吨；马来西亚、尼日利亚和阿尔及利亚等国2019年LNG出口量也有小幅增长。
需求方面，2019年全球LNG进口总量超过3.52亿吨，较2018年的3.17亿吨增长约11%。从进口量的角度看，亚洲地区仍然引领全球LNG需求市场。
其中，2019年日本进口量7730万吨，为世界需求第一；我国（不含台湾省）、韩国和印度紧随其后，分布为6040万吨、4080万吨和2270万吨。
从进口增长的角度看，尽管总量保持全球领先，但2019年日本和韩国等传统亚洲LNG进口大国实际进口量出现明显下降，分别较2018年降低550万吨和320万吨，核能发电量增长和暖冬气候是导致日韩两国LNG进口量下降的重要因素；尽管我国（不含台湾省）LNG进口量持续增长，但约660万吨的增量明显低于2018年1570万吨的增量水平，“煤改气”政策的优化完善和经济增速放缓是我国LNG进口增量下降的主要原因。
欧洲地区LNG进口量相对2018年大幅上升，增长超过3290万吨，占国际LNG市场的比重从2018年的15.8%提高到23.6%。其中，英国2019年LNG进口增量高达840万吨，成为当年进口增长最大的国家。
价格方面，一方面，受2019年全球各类天然气价格整体走势向下影响，LNG交易价格整体低于2018年水平。其中，东北亚LNG现货交易价格月度平均价格波动区间在4.3-9.2美元/百万英热单位，明显低于2018年7.4-11.5美元/百万英热单位水平，与油价的挂钩斜率也从2018年平均13%-15%下降到不足10%。
另一方面，LNG合同定价方式进一步多样化，与油价，包括布伦特和日本JCC价格挂钩的中长期合同占比不到50%，而与Henry Hub价格挂钩、混合指数定价，或参照东北亚现货价格（JKM）指数的合同数量明显增加。此外，LNG贸易合同条款限制性持续放宽，不限制目的地的合同量占比近90%。
多重因素推动国际LNG市场结构变化
从整体上看，尽管现阶段国际LNG市场“供需两旺”，但其市场结构较之前发生了较大变化，其推动因素包括产能建设增长较快、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放缓、需求市场差异化发展 以及部分国家能源结构逐步转变等。
首先，国际LNG液化产能快速上升。2016年至2018年，世界LNG液化项目产能的年增长量都超过3000万吨。2019年，又有一批新建液化天然气项目陆续建成投产。
包括澳大利亚唯一的浮式LNG项目——Prelude项目，以及美国卡梅隆LNG项目、自由港LNG项目和科珀斯克里斯蒂LNG项目等共有7条液化生产线陆续投产，又为全球LNG产能带来了近3000万吨/年的增量，其中部分新增产能尚未释放，亟需寻找市场。
连续4年快速上升的LNG液化项目产能为LNG的充分供应提供了坚实的保障。从投资情况看，2019年，全球共有6个液化天然气项目获得了最终投资决策，合计产能超过7100万吨/年，成为有史以来LNG项目进行最终投资决策最多的一年。其中，仅俄罗斯北极LNG二期项目，预计即将形成LNG产能1980万吨/年。新增最终投资决策项目为未来供应的增加进一步打下坚实基础。
其次，LNG接收设施建设相对放缓。在LNG接收端，虽有一批LNG接收站在全球各地建成投产，但新增项目或为浮式接收站，或规模有限，LNG接收能力的增长速度明显慢于供应能力的增加。其中，孟加拉和土耳其各新增一座浮式接收站，印度钦奈Ennore接收站于2019年2月建成投产，成为该国第五个投运接收站，但其计划于当年投产的孟腊德接收站和杰加尔堡浮式接收站均延期至2020年。
我国有中海油广西防城港和深圳燃气两个新建LNG接收站在2019年投产，使全国沿海LNG接收站总数达到22个，国内总接收能力合计9035万吨/年，年均利用率67%，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在用气高峰季节，北方沿海一些接收站已经超负荷运行，实际气化量远超设计产能。
再次，全球不同地区市场需求出现较大改变。亚太地区的LNG进口市场以长期合同为主，在日本和韩国，LNG是唯一的天然气来源；但在欧洲，不仅有相对较为成熟的天然气期货市场，而且LNG和管道气相互替代的作用十分明显。
在国际LNG供应能力快速上升的情况下，由于亚太地区主要的LNG进口国的市场已大部分被长期合同满足，同时LNG储存能力有限，当天然气需求下降或增长放缓时，即便现货LNG已接近煤炭价格，也难以吸收更多的LNG。而欧洲地区依托其成熟的天然气交易市场和多元的天然气供应渠道，对全球LNG供需平衡发挥了重要作用。
2019年，欧洲降低了管道气的进口量，LNG进口增量则超过3290万吨。其中，英国2019年LNG进口增量高达840万吨，成为当年进口增长幅度最大的国家，吸收大量低价LNG现货，充分把握了国际LNG市场的机遇。
在亚洲，2018年，在“煤改气”政策的推动下，我国进口LNG数量大幅增长。但2019年，政府“煤改气”政策以及经济增速等因素影响，我国LNG进口数量的增长速度明显放缓，仅比2018年增长12%，也是近几年来最低的增速。
反观东南亚国家新兴的LNG进口国，包括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和孟加拉等国，在快速经济发展的支撑下，为了减少污染，LNG进口量快速上升。印度为减少污染，也正在计划增加LNG进口量。
最后，部分国家和地区能源结构逐步调整。在欧洲，欧洲委员会已于2019年底发布了《欧洲绿色新政》，宣布到2050年实现“气候中立”目标，不再将来自欧盟的温室气体释放到大气中。因此，在短期内，欧洲地区LNG市场需求将维持现有规模甚至有一定增长。
但从中长期看，LNG产业发展空间将逐步受限，未来可能受到更多政策性约束。譬如，欧洲投资银行即决定，为应对气候变化的不利影响，该组织自2021年起，不再为化石能源项目提供贷款，包括天然气项目。
在亚洲，2019年，亚太传统的LNG进口大国，日本和韩国均因为国内核电量的增长，而减少了LNG进口量。日本重新启动了5座核电站，再加上气候因素，LNG进口量下降6.8%；韩国由于核电比例增加等因素，LNG进口量下降了7.2%。
可以看出，韩国和日本LNG需求增长与否，与其国内政府对煤炭和核电等替代能源的能源政策变化密切相关。但未来随着日本核电站陆续关闭，其LNG进口量或将再次提升。
国际LNG市场未来发展挑战与机遇并存
尽管市场已隐现“供大于求”态势，但全球天然气产量持续增长仍将推动北美、中东、非洲等地区LNG产能建设加快。除2019年进行最终投资决策的7100万吨/年的LNG项目外，还有一批“重量级”LNG项目将获得最终投资决定。
伍德麦肯兹公司预计2020年全球仍将有超过5000万吨的拟建LNG项目完成最终投资决策。其中，惠誉等机构认为，卡塔尔计划新建4条LNG液化生产线，预计将在2020年上半年完成最终投资决决策。此外，莫桑比克鲁伍马LNG项目、诺瓦泰克在北极地区的Obskiy LNG项目以及伍德赛德公司澳大利亚LNG项目等，都以获得最终投资决策为目标稳步推进，国际LNG市场仍将受新投产的LNG液化产能驱动。
从供需平衡的角度分析，虽然部分新增产能急于寻找买家，但在新冠疫情、经济增速放缓等因素影响下，国际天然气市场需求增长速度在一定时期内难以赶上供应的增长速度。在中短期，随着美国等LNG项目建成投产，将对已趋于饱和的全球LNG市场产生进一步冲击。
在宽松的供应形势下，欧洲天然气库存已在达到创纪录高位，进一步吸纳全球天然气供给的能力明显减弱；亚太LNG现货价格走势已与欧洲天然气价格趋同，“亚洲溢价”已经几乎消失。
伍德麦肯兹公司即预测，2020年日本LNG现货交易均价将降至4.6美元/百万英热单位。但从长期看来，欧洲地区天然气使用量整体已相对较为稳定，未来全球LNG市场供给宽松则为发展中国家更多地利用LNG提供了机遇，譬如，较低的LNG价格为印度、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孟加拉等国提高LNG使用比例，减轻大气污染创造良好的条件，也可能拉动全球LNG市场出现新一轮“量价齐升”。
从价格稳定的角度分析，北美天然气市场已经独立于原油市场运行多年，市场发展相对成熟，但国际LNG市场，尤其是亚太区域的国际LNG市场，受LNG储存方式，项目运行特点等限制，一直与油价保持较密切的关联，未能十分及时有效地反映各地天然气的供求关系。受供应宽松和市场需求影响，亚太区域LNG贸易的流动性、独立性、多样化均不断提升，LNG贸易商务谈判更多地受到市场需求因素影响。
据统计，2019年新签LNG贸易合同中，与布伦特价格挂钩的占23.2%，与Henry Hub价格挂钩的占32.1%，与日本JCC价格挂钩的合同占比16.8%，与东北亚现货价格（JKM）价格挂钩的合同占比6%，混合指数定价的合同占比6.4%。
国际LNG贸易出现的新动向，有利于创新天然气或LNG交易方式和交易品种，为亚太地区打造LNG区域交易中心提供了机会，也为进一步稳定全球LNG市场价格创造了机遇。
从能源转型的角度分析，尽管充分的供应为国际LNG贸易规模快速发展提供了保障，未来天然气作为传统化石能源和新能源之间的“桥梁型能源”的作用还将进一步发挥。但国际LNG贸易仍面对着不少挑战，如各国的清洁能源政策和能源结构的调整，而LNG的价格始终是发展LNG产业所面临的最大的挑战。
现阶段持续降低的天然气和LNG市场价格将刺激亚太等地区的天然气消费增长，未来或将使全球LNG市场价格获得新平衡，才能促进长期LNG供应量的增加。要充分发挥LNG的作用，提高LNG对其他一次能源的竞争力，还需进一步提高产业链效率，持续提升LNG至终端用户的价格竞争力。
（能源杂志）
#读书# 【张向荣：“老先生”的纸上造园 】
凡是踏足过中式园林的，没有人不深深喜爱。于我，则无论是家乡的北方小园十笏园，还是久居北京常常会去的各个公园，以及每次去苏州出差都会去的网师园、拙政园等，这些年游览过的中式园林数量可观。但是，囿于自己的学养，我一直以为园林建筑是专业性很强的学科，作为建筑工业、土木工程的门外汉，自己只能从古典美学的角度来体悟、欣赏，从未想到将园林艺术与中国深厚的古代文化和学术建立联系。所以，自己多年来游览众园，除了赏心悦目，新知收获寥寥。
拿到曹汛先生《中国造园艺术》一书时，我特意拍下了封面发给一位业内颇有建树的建筑师朋友。我什么也没问，朋友却心领神会，回复我说：“你好好读读吧，曹汛先生是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这三个字倒是耐人寻味。但直到我读完全书之后，才理解朋友所说的“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其一，是作者身份的“老派”。
诚如我以往认为园林是一门专业学科，所以研究园林的学者当然是专家了，最多也就在鉴赏方面与美学有些关系。直到读了曹汛先生这本书，才发现我谬之大矣。
研究园林，实际上与中国古代文学、考古学、文献学、历史学都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远不只是一种“工科”或泛泛而谈的“美学”。书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收录的《陆游钗头凤的错解错传和绍兴沈园的错认错定》《石涛叠山“人间孤品”，一个媕浅而粗疏的园林童话》《网师园的历史变迁》这三篇雄文。其中，关于陆游和沈园的文章尤为漂亮，以充分的论据、严密的论证逻辑，证明了陆游《钗头凤》一词并非写于绍兴，与沈园也无关，而是写于四川；同理，南宋的沈园与今天作为旅游景点的沈园也完全不是一回事，对这个历史上美丽的错误进行了精审考订，还其真实。
即使是中国古代文学的专业人士，恐怕也有很多人不知道《钗头凤》背后的真相，这篇文章透露出曹先生对古代文学文献极为熟悉，将园林与古代文学文化的考证结合起来，令读者大呼过瘾，拍案叫绝。另外两篇对所谓现存石涛造园的辨误，对网师园内因为历史变迁导致的拙劣败笔的指瑕，曹汛也都做了梳理和考证。总之，这三篇文章从方法看，完全可以是文史考古研究的典范之作，绝不仅局限于园林领域。
这就是曹汛的“老派”之处，他虽然是建筑学专家，但底色是一位文史学者。就像他的老师梁思成、林徽因，他不仅有着扎实的专业水平，还有着深厚的文史学术能力，这是研究中国园林所不可或缺的，正如曹汛先生自己所说：“我受益于陈垣先生的史源学和年代学。”
另外，尤为令我感到曹汛先生“老派”的一点，就是他在文章中对各种错误、虚张声势的不良现象予以毫不留情的批评，也不为他人讳，涉及到的同仁学者、地方单位、利益主体，都会指名道姓。这些批评显然出于公心，这种风骨显得格外珍贵。
其二，是对中国园林的基础性“先导性”研究。
《中国造园艺术》里，收录了不少作者写于上世纪80年代的文章，有的是宏观的通论，有的是人物的梳理，初读觉得“卑之无甚高论”，但细思其年代，品味其术语，才慢慢知道这些今天看起来比较平淡、比较基础的文章，在当时却是有开创之功的。
例如，他呈现了中国造园艺术的不同历史时期和各时期对诗情画意的理解、对叠山理水技巧的不同运用、不同时期造园家身份的变化。指出了中国造园艺术的三个主要阶段，第一阶段是魏晋南北朝以前，人工叠山倾向于整个摹仿真山，规模巨大，例如秦始皇“筑土为蓬莱山”、汉代建章宫“宫内苑聚土为山”，这一阶段实际上是一种复制自然的“自然主义”；第二阶段是魏晋以后，随着诗情画意的融入，讲究“神游万仞”，于是出现了“小山假景”，依然摹仿真山，但尺度极力缩小，讲求“小中见大”，这与当时老庄玄学思想的兴起不无关系；第三阶段则是明清时期，不同于第二阶段文人、画士主导造园，这一时期是职业造园家驾驭诗情画意，一种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混合开始呈现，即摹写自然只呈现山脚，如同描绘龙则只精雕细琢龙爪，一面确实如同身临其境，一面又引人遐想。
曹先生在书中并不拘泥于理论的探讨，而是全部立足于具体的案例，在考察具体园林的布置、沿革中呈现中国造园艺术的成就，同时也寄托了他作为一个学者的时代责任感：中国造园艺术的辉煌终止于道光年间，随着乱世到来，园林自然也荒芜了，而国人的审美趣味在经历长期动乱以后也跌至低谷，作者在文中偶有流露出不满的同时，也寄托着凭借自己所学扭转这一局面的愿望。这或许就是作者写下相关文章的动力。
其三，是对东西方园林艺术比较的“生发启悟”。
曹汛先生介绍说，世界造园史的三大体系是中国、西亚和古希腊，而古代西亚的体系随着历史上各种动荡演变而衰落湮没，古希腊的体系后来则发展成为欧洲系统，其中的卓越代表当数意大利的台地园、法国的几何形花园、英国的自然风致园。继承了古希腊体系的欧洲造园系统一向注重规整、严谨、对称等几何图形的美感，这一点与中国造园艺术极为不同。
在中国人看来，造园艺术的最高准则，就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换言之，我国的自然山水园，无不以再现自然丘壑为主要意趣。通过安排由植物、山水、建筑、装饰等构成的园林来直接摹仿自然山水。因而，叠山理水的手法技巧和其中蕴含的诗情画意，就成了理解中国造园艺术的关键。
这种不同，从美学的角度看，可以视为东西方对“摹仿”有着不同的理解。事实上，欧洲的造园艺术曾经历过一个受到中国造园艺术冲击和影响的时期。著名观念史家洛夫乔伊发现，中国造园艺术在欧洲的传播影响了英国造园艺术的形态，并很自然地在18世纪作为浪漫主义的一种“中国起源”，对当时欧洲的文艺思潮产生了实际作用。而洛夫乔伊文中所说的“中国造园艺术”，实际上指的是中国造园艺术在明清时期的发展阶段所呈现的形态。规律性、一致性、明显的均衡和对应，日渐被视为艺术作品的重要缺陷，而这些特征本来正是古希腊传统遗留下来、新古典主义时期被发扬光大的艺术标准。而不规则、非对称、变化、出人意料以及避免使整个构思一览无余的简单和一致，成了更高一级的审美特性。这种变化体现在英国式或所谓“自然的”造园风格上，也体现在对中国园林、中国建筑的欣赏上，这二者在当时被称为“英华趣味”（le gout anglo-chinois）。在18世纪上半叶的艺术鉴赏家和批评家那里，这个词代表一种基本美学原则：不规则的不同运用，回归摹仿自然的不同方式，这个自然不是几何的、规整的、齐一的，而是摆脱了形式而自具特色的、变化无尽的自然。总之，英国园林的趣味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中国园林的理想化。
老派、先导性、生发启悟，就是我理解的“老先生”三个字的意义。
* 《“老先生”的纸上造园》一文首发于2020年1月5日《南方日报》“读书”专栏，作者张向荣。
附：《中国造园艺术》内容及作者简介
《中国造园艺术》是建筑学家、园林学家曹汛先生多年研究成果的首次结集。本书收录《陆游〈钗头凤〉的错解错传和绍兴沈园的错认错定》《石涛叠山“人间孤品”，一个媕浅而粗疏的园林童话》等曹汛先生的代表性文章，材料翔实，证据充分，纠正了流传数十年、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大错案。“破旧”之外更长于“立新”。本书不仅对中国古代造园艺术进行了精到的介绍，还将园林建筑纳入艺术的视角加以审视，对园林建筑艺术进行总结，提纲挈领地论述了中国园林的历史脉络、艺术特征和国际地位，奠定了风景园林历史理论的基础。更难能可贵的是，本书还对一些造园名家加以介绍，本书收录的对计成、张南垣、叶洮和戈裕良等造园名家的研究，展示了中国园林艺术“千岩竞秀、万壑争流”的蓬勃气象，议论精湛，见解高妙，从中可领略一代学人“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淳雅古风。
《中国造园艺术》一书的作者曹汛，1935年6月28日出生在辽宁盖县，是我国著名的建筑学家、园林学家、文史学家，兼善绘画与建筑画。1961年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师从于梁思成、林徽因，曾任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高级建筑师、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特聘教授、台湾树德大学建筑系特聘教授，20世纪90年代在北京林业大学教授《中国园林史》，现为北京建筑大学教授。已发表学术论文数百篇，涉及建筑、园林、考古、艺术和文学等诸多领域。治学严谨，尤精于史源学、年代学考证，擅长攻解学术难题和考断无头公案。
凡是踏足过中式园林的，没有人不深深喜爱。于我，则无论是家乡的北方小园十笏园，还是久居北京常常会去的各个公园，以及每次去苏州出差都会去的网师园、拙政园等，这些年游览过的中式园林数量可观。但是，囿于自己的学养，我一直以为园林建筑是专业性很强的学科，作为建筑工业、土木工程的门外汉，自己只能从古典美学的角度来体悟、欣赏，从未想到将园林艺术与中国深厚的古代文化和学术建立联系。所以，自己多年来游览众园，除了赏心悦目，新知收获寥寥。
拿到曹汛先生《中国造园艺术》一书时，我特意拍下了封面发给一位业内颇有建树的建筑师朋友。我什么也没问，朋友却心领神会，回复我说：“你好好读读吧，曹汛先生是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这三个字倒是耐人寻味。但直到我读完全书之后，才理解朋友所说的“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其一，是作者身份的“老派”。
诚如我以往认为园林是一门专业学科，所以研究园林的学者当然是专家了，最多也就在鉴赏方面与美学有些关系。直到读了曹汛先生这本书，才发现我谬之大矣。
研究园林，实际上与中国古代文学、考古学、文献学、历史学都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远不只是一种“工科”或泛泛而谈的“美学”。书中最为典型的就是收录的《陆游钗头凤的错解错传和绍兴沈园的错认错定》《石涛叠山“人间孤品”，一个媕浅而粗疏的园林童话》《网师园的历史变迁》这三篇雄文。其中，关于陆游和沈园的文章尤为漂亮，以充分的论据、严密的论证逻辑，证明了陆游《钗头凤》一词并非写于绍兴，与沈园也无关，而是写于四川；同理，南宋的沈园与今天作为旅游景点的沈园也完全不是一回事，对这个历史上美丽的错误进行了精审考订，还其真实。
即使是中国古代文学的专业人士，恐怕也有很多人不知道《钗头凤》背后的真相，这篇文章透露出曹先生对古代文学文献极为熟悉，将园林与古代文学文化的考证结合起来，令读者大呼过瘾，拍案叫绝。另外两篇对所谓现存石涛造园的辨误，对网师园内因为历史变迁导致的拙劣败笔的指瑕，曹汛也都做了梳理和考证。总之，这三篇文章从方法看，完全可以是文史考古研究的典范之作，绝不仅局限于园林领域。
这就是曹汛的“老派”之处，他虽然是建筑学专家，但底色是一位文史学者。就像他的老师梁思成、林徽因，他不仅有着扎实的专业水平，还有着深厚的文史学术能力，这是研究中国园林所不可或缺的，正如曹汛先生自己所说：“我受益于陈垣先生的史源学和年代学。”
另外，尤为令我感到曹汛先生“老派”的一点，就是他在文章中对各种错误、虚张声势的不良现象予以毫不留情的批评，也不为他人讳，涉及到的同仁学者、地方单位、利益主体，都会指名道姓。这些批评显然出于公心，这种风骨显得格外珍贵。
其二，是对中国园林的基础性“先导性”研究。
《中国造园艺术》里，收录了不少作者写于上世纪80年代的文章，有的是宏观的通论，有的是人物的梳理，初读觉得“卑之无甚高论”，但细思其年代，品味其术语，才慢慢知道这些今天看起来比较平淡、比较基础的文章，在当时却是有开创之功的。
例如，他呈现了中国造园艺术的不同历史时期和各时期对诗情画意的理解、对叠山理水技巧的不同运用、不同时期造园家身份的变化。指出了中国造园艺术的三个主要阶段，第一阶段是魏晋南北朝以前，人工叠山倾向于整个摹仿真山，规模巨大，例如秦始皇“筑土为蓬莱山”、汉代建章宫“宫内苑聚土为山”，这一阶段实际上是一种复制自然的“自然主义”；第二阶段是魏晋以后，随着诗情画意的融入，讲究“神游万仞”，于是出现了“小山假景”，依然摹仿真山，但尺度极力缩小，讲求“小中见大”，这与当时老庄玄学思想的兴起不无关系；第三阶段则是明清时期，不同于第二阶段文人、画士主导造园，这一时期是职业造园家驾驭诗情画意，一种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混合开始呈现，即摹写自然只呈现山脚，如同描绘龙则只精雕细琢龙爪，一面确实如同身临其境，一面又引人遐想。
曹先生在书中并不拘泥于理论的探讨，而是全部立足于具体的案例，在考察具体园林的布置、沿革中呈现中国造园艺术的成就，同时也寄托了他作为一个学者的时代责任感：中国造园艺术的辉煌终止于道光年间，随着乱世到来，园林自然也荒芜了，而国人的审美趣味在经历长期动乱以后也跌至低谷，作者在文中偶有流露出不满的同时，也寄托着凭借自己所学扭转这一局面的愿望。这或许就是作者写下相关文章的动力。
其三，是对东西方园林艺术比较的“生发启悟”。
曹汛先生介绍说，世界造园史的三大体系是中国、西亚和古希腊，而古代西亚的体系随着历史上各种动荡演变而衰落湮没，古希腊的体系后来则发展成为欧洲系统，其中的卓越代表当数意大利的台地园、法国的几何形花园、英国的自然风致园。继承了古希腊体系的欧洲造园系统一向注重规整、严谨、对称等几何图形的美感，这一点与中国造园艺术极为不同。
在中国人看来，造园艺术的最高准则，就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换言之，我国的自然山水园，无不以再现自然丘壑为主要意趣。通过安排由植物、山水、建筑、装饰等构成的园林来直接摹仿自然山水。因而，叠山理水的手法技巧和其中蕴含的诗情画意，就成了理解中国造园艺术的关键。
这种不同，从美学的角度看，可以视为东西方对“摹仿”有着不同的理解。事实上，欧洲的造园艺术曾经历过一个受到中国造园艺术冲击和影响的时期。著名观念史家洛夫乔伊发现，中国造园艺术在欧洲的传播影响了英国造园艺术的形态，并很自然地在18世纪作为浪漫主义的一种“中国起源”，对当时欧洲的文艺思潮产生了实际作用。而洛夫乔伊文中所说的“中国造园艺术”，实际上指的是中国造园艺术在明清时期的发展阶段所呈现的形态。规律性、一致性、明显的均衡和对应，日渐被视为艺术作品的重要缺陷，而这些特征本来正是古希腊传统遗留下来、新古典主义时期被发扬光大的艺术标准。而不规则、非对称、变化、出人意料以及避免使整个构思一览无余的简单和一致，成了更高一级的审美特性。这种变化体现在英国式或所谓“自然的”造园风格上，也体现在对中国园林、中国建筑的欣赏上，这二者在当时被称为“英华趣味”（le gout anglo-chinois）。在18世纪上半叶的艺术鉴赏家和批评家那里，这个词代表一种基本美学原则：不规则的不同运用，回归摹仿自然的不同方式，这个自然不是几何的、规整的、齐一的，而是摆脱了形式而自具特色的、变化无尽的自然。总之，英国园林的趣味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中国园林的理想化。
老派、先导性、生发启悟，就是我理解的“老先生”三个字的意义。
* 《“老先生”的纸上造园》一文首发于2020年1月5日《南方日报》“读书”专栏，作者张向荣。
附：《中国造园艺术》内容及作者简介
《中国造园艺术》是建筑学家、园林学家曹汛先生多年研究成果的首次结集。本书收录《陆游〈钗头凤〉的错解错传和绍兴沈园的错认错定》《石涛叠山“人间孤品”，一个媕浅而粗疏的园林童话》等曹汛先生的代表性文章，材料翔实，证据充分，纠正了流传数十年、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大错案。“破旧”之外更长于“立新”。本书不仅对中国古代造园艺术进行了精到的介绍，还将园林建筑纳入艺术的视角加以审视，对园林建筑艺术进行总结，提纲挈领地论述了中国园林的历史脉络、艺术特征和国际地位，奠定了风景园林历史理论的基础。更难能可贵的是，本书还对一些造园名家加以介绍，本书收录的对计成、张南垣、叶洮和戈裕良等造园名家的研究，展示了中国园林艺术“千岩竞秀、万壑争流”的蓬勃气象，议论精湛，见解高妙，从中可领略一代学人“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淳雅古风。
《中国造园艺术》一书的作者曹汛，1935年6月28日出生在辽宁盖县，是我国著名的建筑学家、园林学家、文史学家，兼善绘画与建筑画。1961年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师从于梁思成、林徽因，曾任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高级建筑师、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特聘教授、台湾树德大学建筑系特聘教授，20世纪90年代在北京林业大学教授《中国园林史》，现为北京建筑大学教授。已发表学术论文数百篇，涉及建筑、园林、考古、艺术和文学等诸多领域。治学严谨，尤精于史源学、年代学考证，擅长攻解学术难题和考断无头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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