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敦的《山月记》读完了。

除了山月记的小故事,里面还有很多小故事的收集,也似乎是每个人物的一生小传记。而我一直在思考为何书名是山月呢?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可逾越的高山,而每每仰头而见的月光阴凉又无望,越山而见日不是没有足够的毅力,只是人心难测,重重阻碍缘于心罢了。

这里的每个人物如李陵、李徴、纪昌、子路、悟净等一系列人物的描述都印证了作者的那句话:我惧怕自己不是美玉,因而刻意不去刻苦打磨,我又对自己会成为美玉尚存半分希望,因而也无法庸庸碌碌的与瓦砾为伍。这似乎是我们每个人的真实写照,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普通又不普通着,我们在有限的经历里努力向上挣扎,或早或晚的发现努力换来的可能是徒劳。而书本中一直引人向善的真玉良言似乎一瞬之间成了最可笑的谎言,无时无刻不在讽刺着难登青天的自己。我相信在最初的时候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不是美玉而奋力努力着,渐渐的被失败一次次打翻在地才怀疑自己的平凡。如李陵,他以为自己武艺卓越,有军事大才,凭着男儿当战场杀敌卫国卫民,满腔热血的带领五千精兵深入敌人内部。这一腔热血没能换来胜利,却成了他家族的灾祸。他降也未降,这样的行为和降没有区别了。所以,他的豪情壮志失败了吗?在我看来,他不管结局如何,都比之那些口中勇猛却无行动的人成功许多了,纵使被构陷,纵使没有达到最终目的只能身死他乡,他的一生都会留名史册,自有后人评说。

而山月记中详说的李徴变虎的故事真的就给人无限的遐想了。他真的变成了虎自由于山林,还是在官场上为虎作伥不再自已呢?为猛兽忘却为人,得了自由又可以为百兽之王这也是变为美玉的方法。如是抹了原本心性兽性大发,而专做鱼肉百姓的坏官,也是走向“成功”的捷径。于人于兽不过一个兽性罢了。所以作者又说:每个人都是驯兽者,而各自的性情,便是那猛兽。所以,作者应该觉得人生是没有成功和失败之分的。他在意的是过程以及过程中自身的心态。你可以学着纪昌急功近利的样子过早的成为箭圣,也可以如他晚期顿悟而不执一箭。成功或是失败,往往不是我们一个人说的算,但执着或是放下却是我们自己做的得主的。然而,人生的所有抉择都需要付出代价。

每个人都在用美玉的一生谱写自己,或努力前行或庸庸碌碌,而真正证实自己是美玉的却只十之一二。这并非真正的结局,失败与否,唯心而已。

这本书不管哪个故事哪个人物或许都有自己的影子。山月记啊,不畏高山险阻,不惧孤月稀稀,万里江山,浩瀚宇宙,一山一月一人于此广阔中不过一粟,又何叹这一生。

《山月记》这本书中的同名小说《山月记》,讲一位醉心诗作的青年李徵,恃才傲物,想要凭诗作流芳百世,他不甘心当区区一名小吏,于是辞去官职,专心作诗。但如此,他的生活便无以为继,日渐困苦,而诗文之业又未有进展,这使他陷入了焦虑之中,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数年后,为维持生计,他再次做了一名小吏,而当年被他瞧不起的同僚们都已经升了官,李徵自尊受挫,性情日益狂悖。

一年后,李徵在外地出差,某天夜半,他突然脸色骤变,跳下床来,朝门外无尽的暗夜飞奔而去,离奇失踪,从此遍寻不着。

第二年,袁傪出使岭南,途中歇息后要出发,驿站之人告知这条路上有吃人的老虎,最好等天色大亮再走 。但袁傪自恃带的人多,径直上路,结果路上果然遭遇猛虎从草丛中一跃而出,袁傪感到必死无疑时,老虎竟然没有吃他,却又躲进了草丛里,还小声说起了话,袁傪觉得声音极其耳熟,像他的朋友李徵。他命部下暂停前进,自己询问草丛里那熟悉的声音,果然 ,那老虎正是李徵所变,变成了虎的李徵深感自己丑恶不堪,不肯与袁傪相见,两人就这样隔空交谈着。

李徵告诉了他一年前的事。那天他半夜醒来,听到外面有人不停地喊他名字,他就循声跑出去,不知怎么地飞奔进了山林之中,而且,他的身体似乎充满了力量,很轻快地跑、跃,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老虎。

李徵很迷茫,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真的对一切一无所知 。我们老实接受那些强加于身的东西,却不知为何接受;我们活下去,却不知道为何要活下去——这就是我们活着的宿命。”

他本来想一死了之,这时他又突然看到了一只兔子,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把那只兔子撕碎吃掉了。从那天起,每天有几个时辰,他能恢复人的神智,但除这段有限的时间之外,他做的全是老虎的残虐行为,而且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每天恢复人性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更可怕的是,他从最初质疑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老虎,到后来竟对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是人类而产生了疑虑。他想,是不是野兽也好人类也好,原本其实都是某种别的事物,后来日久天长便渐渐忘却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以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是现在这样的。他觉得,或许彻底地变成一只虎,他才会感到幸福吧?但他身体里的那个“人”,又极度害怕失去“人”的心智。

李徵请求袁傪,把自己现在尚能记诵的数十篇诗作记录下来,以传后世,因为写诗曾是他的毕生执着。袁傪一边帮他记录一边感叹,李徵的才思一流,但他的诗却似乎欠缺了点什么,使其无法成为一流作品。而叙述完诗作的李徵,自嘲起自己是个想成为诗人却成了老虎的可怜人,又即兴赋诗一首,借此为证,“这副老虎的皮囊下,曾经的李徵还活着。”

袁傪再次记录,李徵又说自己可能明白了会遭遇如此命运的原因,这里就出现了本篇最著名的话“我惧怕自己不是美玉,因而刻意不去刻苦打磨;我又对自己会成为美玉尚存半分希望,因而也无法庸庸碌碌地与瓦砾为伍。”他认为自己毁于这种愤懑、羞惭和怨恨的情绪中,将自己原先的才能也白白荒废了,后来的他除了自卑恐惧和怠惰,一无所有,“不知有多少人 ,资质平庸,远不及我,但凭借专心钻研,成为堂堂的诗人,”(这里我突然想到了张敬轩的《天才儿童 1985》,歌词是同个道理啊,黄伟文太会写了)现在变成了虎,他才想通这一点,但已无回头之路,纵是千般悔恨,也无可奈何了。

即将天亮之时,李徵又拜托袁傪告诉李的家人他已死 ,并恳求袁傪尽力帮助他的家人。袁傪眼光也泛起泪光,答应了他。李徵又叮嘱袁傪,回程时千万不要再走这条路,他怕到时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人的心智,变成只会吃人的老虎。袁傪道别后离去,草丛里传出悲泣之声。 ​​​​

这也是整本《山月记》中我最喜欢的一篇。人生的很多问题,在自己还能够面对时,其实都是没有答案的 ,往往是事态无法挽回了,才能通过思考得出一个结论。像李徵这样,处于“怕自己不是美玉而不去雕琢 ”和“觉得自己也可能是美玉因此不甘心庸碌度日”的矛盾中,其实也是很多普通人一生的写照啊。除了极个别超脱之人,芸芸众生都不免被理想捉弄,被生活困 扰,被命运操纵,诚然时间能给人答案,但人面对时间又是无可奈何的,因为自己在时间这个点上,只能线性向前,而不是一个俯瞰的姿态。因此,也只能更加努力,不虚度一分一秒了。

今天在路上还在想;没必要成为多么厉害的人,做一个有价值快乐的普通人就好。然后,在饭局上,第一次见到朋友的姑姑,我毫不吝啬地讲:“姑姑,好漂亮”(她们讲我嘴甜,我只不过真性情的表达我的想法)哈哈哈哈这是小插曲。还讨论“什么是漂亮 要不要动脸”Q到我:“美玉尚有瑕,人亦存不足,我一直觉得女孩子真的好美好,这个时代真的很好,美没有定义,每个人都美的有自己的味道。我们会衰老,会有张皱纹的那一天。但是在每一个年龄段,我们都有自己不同的味道。肯定自己,认可自己,接受自己的不足,正视自己。笃定自己一定可以。当然,我超级认同动脸也是让自己变自信认可自己的方法。哎呀,总之,我们要活的开心洒脱幸福”。 https://t.cn/RJhTt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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