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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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毕业那年在心血管内科轮科,夜班。

急诊科说有个胸痛的病人,要送上来。我问考虑什么诊断,对方说可能是冠心病、心绞痛。

刚好有一个空床,就让她办了入院手续,收了上来。

这是个52岁的中年女性,说胸痛了2天,难受,所以来急诊看。我埋怨她为什么不早点来,一定要半夜三更来。

她笑笑说,没办法,白天痛一阵好一阵,晚上实在痛的难受,只好来了。

不管是心内科还是急诊科,对待胸痛的病人,都是如临大敌的,因为胸痛的后面很有可能埋藏着致命的原因,比如心肌梗死,主动脉夹层,肺栓塞,气胸等等。

怎么痛法,我问病人。

嗯,有点闷痛,又有点刺痛,说不好。她皱了皱眉,右手捂住左边胸口说。

有没有像石头压在胸口一样,喘不过气那种感觉?我问她。这是典型的心肌梗死的疼痛,也叫压榨样疼痛,因为心肌缺血后产生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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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像,她摇摇头,缓缓地说,反正这两天了痛了很多次,每次痛几分钟,又好一下,时不时又痛一下。她有点苦恼。

有没有像刀割那样胸痛?或者像被撕裂一样疼痛?我再问。如果有这些表现,要警惕主动脉夹层破裂可能。

她一一否认。

胸痛的时候有没有放射到左手?也就是说,有没有左上臂、手指的疼痛?我继续问。如果是心肌梗死、心绞痛产生的疼痛,可能会放射到左手,这是因为神经交叉支配引起的。

没有,她很肯定地说。

嗯,既往有没有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等等慢性病。我一边问一边记录。如果她有这些慢性病,考虑冠心病的可能性会更大。如果没有,那么可能性很低。

有高血压,十多年了。她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几个药,说平时吃这几个药,一个地平,一个利尿的,效果还不错,平时量血压都还行。她顿了顿,说没有冠心病,血糖都是正常的,应该没糖尿病吧,哈哈。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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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开朗的一个病人,嗯,一个阿姨。

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胸痛,是在安静状态下,还是活动的时候发生,我问。

不定,昨晚睡觉的时候有疼痛,有时候走路走着走着就痛了,没什么规律。她回答。今晚是最痛的,我也害怕有问题,所以就来看急诊了。

如果每一次胸痛都是在活动时,那就要警惕心脏的原因,比如心绞痛。因为活动时心脏耗氧增加,心跳加快,可能会导致心脏缺血,会出现疼痛。但也不好说,有些类型的心绞痛,可以出现静息痛,也可以在睡觉的时候出现胸痛。

再问了些问题后,我给她听了听心肺,没有发现特别的异常。

重新拉了一个心电图,看到ST段稍微压低了点,其他没有特殊。跟急诊科做的心电图差不多。一般我们认为ST段压低可能有心脏缺血,但不一定就是心肌梗死,可能是慢性的心脏劳损,有些高血压病人会有这个。

等下再抽个血,再查个心肌酶。我跟病人说。心肌酶一般认为是心肌细胞里面有的(骨骼肌细胞也会有),如果存在心肌坏死破坏,那么这些心肌酶肯定会漏出来,进入血液循环,这时候抽血化验,肯定会升高。这个很容易理解。

又抽血啊?她望着我,有点不乐意。

我说是的,您这个年纪,又有高血压病史,现在有胸口痛,必须得排除心肌梗死,虽然目前看起来不像,但再查一次血会更稳妥一些。如果是心肌梗死,它会有演变过程的,如果两次抽血都是正常的,基本上就排除心肌梗死方面可能了。

经过我耐心解释,她同意抽血了。

结果出来,有点轻微升高,但不是很明显。这样的结果最让人无奈,要么不高,要么显著升高,这样又不高不低的,更需要慢慢分析。

但总的来说,不支持心肌梗死,顶多就是一个心绞痛。心肌梗死是比心绞痛程度更剧烈的,心绞痛仅仅是心肌细胞缺血,并没有坏死,而心肌梗死,已经有缺血到坏死的地步了。

有高血压的病人出现胸痛,一定要排除主动脉夹层破裂,因为一旦误诊,死亡率巨高。所以我特意给她测量了双侧血压,基本对称,再说她没有那种典型的撕裂样、刀割样剧痛,也没有像腰背部放射,所以从临床表现来说,不支持主动脉夹层破裂。

要想彻底明确排除,必须做胸腹部CT检查,而且要做增强。但我觉得暂时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可能性不高,而且半夜三更做这个检查要大费周章,还要把影像科二线从家里叫回来,非常累人。

其他的可能,比如气胸,这个用听诊器仔细听双肺基本可以排除,如果真有气胸,患者除了胸痛,还会有呼吸困难,听双肺会有呼吸音不对称。但患者都没有,可以排除。

心包炎呢?我遇到过心包炎的病例,胸痛也是非常剧烈。但心包炎往往会可以听到心包摩擦音,但她没有。当然,不排除心包炎早期还没有产生心包摩擦音,再观察吧。

什么原因导致的胸痛呢?

不好说,但应该不是致命的原因。虽然疼痛的厉害,但患者的生命体征是稳定的,查了心肌酶也没有显著升高,几次心电图没有动态变化,只要不是心梗,不是主动脉夹层,不是肺栓塞等等,一切都好说,有时间慢慢观察,慢慢处理。

刚好那天晚上特别忙,连续收了几个高血压急症的患者,焦头烂额。所以我并没有把太多精力都放在这个胸痛病人身上,尤其是我初步排除了那几个致命原因之后。但她还是说胸痛,我决定给她用点抗炎镇痛药试试,于是开医嘱拿了一片洛索洛芬回来。

为了不出差错,我还是让护士给她上了心电监护。还好,看了一个晚上,血压、心率等等都是稳定的。

夜间睡了两个小时,快到天亮的时候,一个瓣膜病的老人家突发急性心衰,也折腾了我1个小时,身心俱疲。

路过这个胸痛病人的床边时,见她已经起床了,坐在床沿吃早餐。

这么早起来了,我跟她打了个招呼,睡不好么,问她。

她见是我,笑笑说,下半夜睡了几个小时,舒服一点了,刚刚让我家人带了份早餐。谢谢你李医生,你的药真管用。

我礼貌性谦虚了几句,嘱咐她好好休息,其实我心虚得很,因为诊断未明,我这个洛索洛芬仅仅是对症治疗而已,一切要等主任查房再重新分析讨论了。

不好容易熬完交班。

主任查房,先查了这个胸痛的病人。听我汇报后病史后,主任就开始给病人查体,听了下心肺,估计没发现什么异常,主任让我把门关上。

然后嘱患者把上衣脱了,患者有点犹豫,但还是照着做了。

主任安慰她说,没事的,我们给你认真检查一下,为了不看漏重要信息,脱掉衣服是必要的。

病人点点头,说听主任您的,几十岁了,没什么不好意思。

主任认真查看了患者的胸背,没发现异常。然后问病人,你的胸痛是不是只局限在左边?右边痛不痛?

右边没事,病人很肯定的说。

这时候主任用手把病人乳房往上推,我也躬下身子来看。

主任语气顿时轻松了,跟我说,小李,你来看看这个,这就是胸痛的根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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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蹲下身子,见患者左乳房下缘有几个淡红色的皮疹,呈带状分布。患者乳房有些下垂,刚好遮住了这几个疹子。

带状疱疹??我扭头问主任。

主任让病人穿好衣服,然后站起身,缓缓说,很有可能是带状疱疹惹的祸。所以你这个洛索洛芬会有点效果。不信再看几天,估计不用几天会有典型的皮疹长出来,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难怪患者的胸痛不过右边,因为带状疱疹是沿着肋间神经走向的,而两侧类间神经是不融合的,所以疼痛不会过中线。

带状疱疹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一种皮肤病,皮肤好发于肋间神经支配区域,常先出现红斑,很快会出现粟粒样丘疹,簇状分布而不融合。疼痛异常。病程一般不超过1个月。

诊断几乎明确后,我睡意全消。也请了皮肤科会诊,按照皮肤科意见给用了激素口服、外用抗病毒药物治疗。

效果出奇的好。第二天早上查房时,患者疼痛基本没有了。也正如主任所言,接下来几天患者的皮疹逐步变得典型,这就是带状疱疹。

患者明确诊断后,也就无需做冠脉造影了,省了很多事情。

嗯,毕竟是年轻。

和我侄女聊生活里苦恼的那些事,我说,你这么小,应该没有苦恼吧。
她说,才不是呢。我苦恼太多了。语文老师布置很多作文,我妹妹总抢我的零食和玩具,还要瓜分爸爸妈妈给我的爱。
这是你的苦恼啊。
这些我们现在看起来轻飘飘的烦恼和压力。
对啊,这已经够我难过了。
人生是阶段性的,块状的分割。
难过的力度和心里承受的强度成正比,这大概是造物主对我们最大的温柔了。

最动人的手眼

二月十九恭逢观世音菩萨圣诞,每逢此吉祥日,成千上万的善男信女都来寺院庆祝祈愿,观世音菩萨得到这么多众生的信仰,源自于菩萨的慈悲发心与愿力。很多寺院的外墙上写着“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路人经过,见到这句菩萨名号,自会不经意中念一遍。殊不知,能让人念这一遍,就是在给众生莫大的福报啊!

《法华经》中无尽意菩萨曾经代我们问世尊:

观世音菩萨以何因缘,名观世音?
 

佛对无尽意菩萨讲;如果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只要能够听闻到这位观世音菩萨的名号,一心称念菩萨的名号,观世音菩萨就能即时观其音声,以无漏的神力来帮助众生解脱这些苦恼。观世音菩萨寻声救苦的神力不可思议啊!

佛说,如果有人有持念观世音菩萨名号,假设身入大火,火也不能烧伤其人。观世音菩萨的威德神力,能灭三界一切的火难。观音菩萨不光能救众生火难,还能就水难。佛说,如果有众生跌落大海,为流水所漂,只要能一心称念观世音菩萨名号,就能仗菩萨神力,由深水处漂到浅处;当下而得解脱。此外,观世音菩萨还能救众生于风难。佛说,如果有百千万亿众生出海为求金银等宝,假使船舫被黑风所吹飘堕到罗刹鬼国,形势危急,如果其中有人,哪怕只有一人能虔心称念观世音菩萨名号的话,那船上所有的人等都会得以解脱罗刹之难。一切诸佛菩萨都是以德立名的,佛说,正是因为这些因缘,这位菩萨才被称为“观世音”的。
 

观世音菩萨神力能救众生三灾之难,还能救众生于刀杖之难。

佛说,如果有人不管有罪还是无罪,一旦被判死刑,在临刑被杀害的时候,如能称念观世音菩萨名者,行刑所执的刀杖马上就会段段坏,此人也会得到解脱。

再说观音菩萨救众生免鬼难。佛说,假如三千大千国土充满了夜叉罗刹,想来恼害人,他们只要听闻这个人在称念观世音菩萨名号的话,这些恶鬼尚且都不能以恶眼来看他,更何况去加害了。世间很多人怕鬼,如果遇到鬼难,只要能念观音菩萨名号,菩萨不可思议的威神力,让鬼的眼睛都睁不开,更看不到你,又怎么来加害呢?!这是讲免鬼难。
 

再说观音菩萨救众生免牢狱之难。佛说,如果有人不管有罪或无罪,为人加害,全身都被杻械枷锁所困,只要能一心称念观世音菩萨名号,这些牢狱枷锁就会全部断坏,马上就能得到解脱。这是讲解脱牢狱之难,再讲解怨业贼难。
 

佛说,如果三千大千国土中充满了怨贼,有一位商主带着一群商人,赍持重宝,经过险路的时候。其中有人对大家讲:各位善男子,大家不要害怕恐怖,应当一心称念观音菩萨名号,观世音菩萨就能以无畏施于众生,只要大家若称菩萨名号,大家就算遭遇这些怨贼,当下也能得解脱。这些商人听闻此言,发声称念观世音菩萨名号后,都得到了解脱。人生在世,都为业障所累,就像怨贼一样,人人害怕,但观音菩萨不怕业障,还能帮助众生消灭解除业障。众生无始劫以来的业障若有形相,恐怕虚空都装不下,但音菩萨的神力能够灭除众生无始劫以来的业障,所以佛对无尽意菩萨讲,观世音菩萨的威德神力比须弥山还巍峨,比虚空还广大啊! 

不仅如此,观音菩萨还能帮助众生远离三毒烦恼。佛说,如果有众生多于淫欲、嗔恚、愚痴,只要能常念恭敬观世音菩萨名号,便得离欲、离嗔、离痴。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大威神力,能于众生多所饶益,所以常应心念观世音菩萨名号。
 

观音菩萨除了能免众生上面说讲的风难、水难、火难、修罗难、恶鬼难、牢狱等难,帮助众生离三毒的苦,还能给众生赐福。如果有女人为延续家族香火而求子嗣,不管是求男还是求女,只要能恭敬礼拜供养观世音菩萨,就能生福德智慧之男和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善根深厚,得到众人的爱敬。正是因为观世音菩萨有这样不可思议的神力。佛才慈悲相劝我们,能恭敬礼拜观世音菩萨,一定福不唐捐。如果都来受持观世音菩萨名号,就能解脱生命中的一切苦厄,得无量无边福德之利。观世音菩萨大慈能给众生快乐,大悲拔众生痛苦,所以,千百年来,众生对于观世音菩萨的信仰与皈依是无可比拟的。

眼下,疫情无常,众生在疫情中挣扎着,千手千眼的观世音菩萨又在哪里?

太虚大师曾说:清净为心皆补怛,慈悲济物即观音。

如今在各条战线上精进着的医务人员和志愿者们何尝不是观世音菩萨的千百亿化身?!菩萨就在防疫抗疫的第一线,做着慈悲救苦的事业,却不会告诉您,自己是菩萨。

有人困惑,凡夫没有观世音菩萨的千手千眼,要怎样帮助众生呢?

你想,离开了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哪来的千手千眼?

慈悲,才是观世音菩萨最动人的手眼;

慈悲,才是观世音菩萨最有力的救度。

心中有了慈悲,就一定会听见、看见众生的苦难。

菩萨圣诞固然值得庆贺,但非常时期,菩萨一定不需要我们的鲜花供养。菩萨一定希望大家都能远离冷漠,做一个慈悲温暖的人,关心家国、关心身边的疾苦。做不到观世音菩萨的千手千眼,那就发心去做观世音菩萨身上的那一只慈悲的眼、那一只救苦的手,也很好啊!

2022 3 20 观世音菩萨圣诞前子夜写于无为寺水月寮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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