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小燕子、鸟儿
　

刚刚教完一篇文章《大雁归来》，突然感到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大雁了。小时候，每到秋未，片片黄叶开始落地的时候，捡树叶就成了孩子们的一项工作。放学到家，大人就会递给你一个篮子：“去，把后街的树叶扫一扫，存在厨房好当柴烧。”
　　　于是，我们就提着篮子，在村头漫无边际地寻着、聊着，见到落下树叶就扫它一下。那时候，每到雁群飞过的时候，孩子们就会冲着雁队大声喊：“雁，雁摆不开，后面跟着老奶奶，雁，雁摆不齐，后面跟着老二姨。”
　　看着大雁摆出的“一”字形长队，或“人”字形的队伍，从远处的老柳树或钻天杨顶上掠过时，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敬佩，总觉得那一定是一种美丽的鸟儿，那长长的颈，舒展自如的飞行姿态，常常引起我们无限的遐想。常常会想像出一种状如天鹅或仙鹤的洁白鸟儿。但是，我们似乎只有领略大雁飞过的阵势，却无福近距离目睹大雁的风采。

　　小燕子则是每年春天都要到我们这里安家的黑色精灵，清明过后，就可以看到燕子三三两两在房前屋后穿飞。披一套黑缎燕尾服，露着白色的肚皮，匆匆忙忙修建自己的家园。奶奶的堂屋房梁上有一窝燕子，每到天色擦黑，奶奶就会叫我们打开房门，让燕子回窠。在燕子喂小燕子的时候则是整天开着房门，由它们自由地出出进进。奶奶总是说，燕子是吉祥物，是不能伤害的。妈妈也说：“燕子最义气，不嫌贫爱富，你看，别的鸟儿做窝总往高处飞，而燕子却拣低房子住，咱可不能把它们吓跑了。”的确，燕子在我们家乡是极受保护的，第一，没有人捉燕子，包括在窝里的小燕子也都能安然生活的人们的眼皮底下。燕子性子躁，抓住也养不活，成了那些想捉燕子而又怕犯众怒孩子安慰自己的理由。第二，燕子每到一家做窝总是受到宾客的待遇，老奶奶往往成了燕子的义务看门人。我常想，燕子不知是经过了多少代的抗争与努力才获得了在人们中间生存的权利。

　　而其他鸟儿就没有这样的命运了，每到春天，鸟儿做窝的时候，掏鸟蛋，捉雏鸟，成了许多孩子的游戏。鸟儿不只是成了孩子掌中的玩物，更成了一些大人一饱口福的佳肴。麻雀、鹌鹑、斑鸠、喜鹊凡是能打来进入市场的，都成了人们的口中之物。有一次看到市场里一个卖麻雀的，剥了皮的麻雀整整装了一麻袋。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从哪一天起，人们再也看不到遮天蔽日的麻雀群了，再也见不到野生的鹌鹑、斑鸠了，喜鹊也成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当然大雁掠过的盛景更是难以寻觅了。不知到现在家乡的孩子是不是还喊“雁、雁摆不开”的歌谣。当然，扫树叶的工作恐怕已经成为历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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